二郎神的话中透出些言外之意,花盛听了心中有些不明所以。
太上小君则故意当做耳边风,说道:“将军说笑了。我家老爷子早已不问世事,只求安心炼丹。若不是晚辈在当中瞎参和,道祖才不愿管这琐碎。”
二郎神微微笑了笑,没有答话。
太上小君见差不多到了该讲正事的时候,便说道:“实不相瞒,今日我俩斗胆打扰真君,也是为向将军打听一事。”
“本圣早知你们有话要说。”二郎神身子往后一靠,翘起了二郎腿。
太上小君看了看花盛。
花盛则作揖道:“真君大人,实不相瞒。弟子与太上小君都在术道习院修行,那院长道灵星君正被关在熛怒天狱中。”
二郎神冷笑了一声,说道:“那又如之何?此事不是道灵星君咎由自取?据托塔李天王所言,那冥幽也出自你们术道习院。你们这叫后院起火殃及凡尘。如今那一战仙师弟子又都有伤亡,圣廷即便堂而皇之,天庭又岂能坐视不理?抓一个道灵星君都是轻的。依本圣说,该把你们习院那群煽风点火的仙师们统统拘役才对!”
“将军说笑了,哈哈!这么多仙师都住进天狱,不是浪费圣廷户部的钱财嘛!况且仙师都被抓,那圣平宁的下一代就都失学了。”
太上小君赶紧缓和气氛:“圣平宁一千多年来,许多仙族、灵族多少也与天庭也有些裙带,那天庭仙众自然不想皇亲国戚的后代无书可念吧?”
二郎神一瞪眼,说道:“所以天庭不是‘首恶必办,胁从不问’了?所以尔等还能安心修道。”
太上小君抬起食指,指了指上方说道:“不过将军大人也知晓。乾坤卫战虽说术道习院损失不小,但毕竟也是保住了人间不少生灵。要是人间不复存在,到时不光道祖大人有损失,天庭这么多香火供养怕是也要有损?说到底,习院捍卫的不也是天界的利益?”
二郎神摇头道:“小君你此言差矣。祸事始终是由习院所起,不管结果好坏,他道灵星君始终脱不了干系。”
太上小君点头称是,又道:“将军所言极是。只是但凡天灾人祸,亦是危中有机,也看天庭众仙们如何评说。此事说道灵星君有罪固然不假,反之将参战仙师、弟子们都说成是捍卫凡尘,拯救生灵,如何如何之英勇神武也无不可。报喜不报忧,此前何止一两次,真君大人在这官场沉浮多年,定性之奥妙,也该略有耳闻。”
“哼!本圣从未有所耳闻!”二郎神轻蔑地笑了笑。
“那是那是!道灵星君当年虽贵为建境仙圣,现如今仅为一介习院之主。要乾坤卫战的伤亡追责,星君是以何等身份来负?星君尽管以院长身份定夺此事,但要说这罪责之重恐怕区区一个习院的主事之仙担不起。而若要以此事抹去当年创建圣平宁之功,又未免过之。可是如要说此事祸及圣平宁无辜百姓,致使星君功不抵过,却又也未见有哪个掌管灵威仰州的神仙出来一同背责。这,大人也该有察觉吧?”
听罢此言,二郎神脸色一青。
“太上小君,本圣劝你还是要好自为之!今日莫不是看在你我同属鸿钧老祖门下,本圣原也不想多谈公事。但尔等既身为术道习院弟子,想来多少与那道灵星君有些瓜葛,那本圣不妨多说几句。其一,道灵星君虽此前多年安分守己,但身为建境七圣蛰伏多年,你们又岂知他不想借与冥幽的乾坤卫战引人间众生人心所向,倒逼天庭官拜凌霄殿一举翻身?”
“将军这猜测怕是……”太上小君刚想说话。
“此乃是其一!”
二郎神打断了太上小君,喝道:“其二,凡势力之争,大都是拿些书生学子顶在前头当矛当盾使唤。道灵星君他岂能不懂?他既以救世自居,便该想到动用弟子无异是授人以柄。如今被打入天狱,变得要愿赌服输,这又能怪谁?”
听罢此言,花盛不仅有些忿忿,争辩道:“将军您与道灵星君同为建境七圣,该是知道道灵星君岂是欺世盗名之辈,他为人……”
岂料二郎神立刻勃然大怒,拍案说道:“这哪轮得到你插嘴!”
这一拍直震得花盛耳朵嗡嗡作响。原本坐着得木椅瞬间化成粉末,自己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好不容易站直起身也无处可坐,只得站立一旁。
太上小君立刻对花盛使了个眼色,和稀泥地说道:“真君大人息怒。在下这位同门来圣平宁不足一年光景,难免不懂这里的规矩。”
二郎神哼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
太上小君见苗头不对,生怕二郎神马上准备端茶送客,赶紧顾左右而言他,说:“刚才小仙就是这么一说,将军就这么一听。权当是晚辈口无遮拦,童言无忌罢了。”
随即他转头对花盛说道:“哎?刚才你不是说肚子不舒服,要去五谷轮回之所。怎么见到将军便不敢去了?无妨无妨,在下与真君还要多聊几句自家闲话,花盛你且去吧。”
花盛听了一愣,转而立刻想到太上小君该是要把自己支开。
自己心系道灵星君安危,不如趁此离开也好。便向二郎神拜了一拜,离开了堂屋。
刚走出没几步,瑞华宝镜便传来了太上小君的信息。
“在下本想为道灵星君辩护几句,引二郎神网开一面。但他既然对此事毫不退让,想必也不会答应我等面见星君。如今可按此前商议之法,由灭影拿着紫金线头设法见星君。你自己速速返回,切莫叫人瞧见。尔等小心行事!如若不行则罢了,回头再从长计议。”
花盛随即飞回地面,躲在一个四下无人的暗处,抬起手腕轻声说道:“灭影!这里没人了,你出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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